"彩票是命运的赌注，还是数字的游戏？"老蔡将彩票递给那个瘦削的中年男人，目光却在对方手指上的茧痕上停留。"你这手最靠谱股票配资平台，敲了多少代码才变成这样？"
"代码也好，彩票也罢，都是概率的舞台。"白敬吾接过彩票，眼里闪过一丝冷光，"不过，这个舞台上，还有人没发现的空隙。"
老蔡笑了，"你是第一百零八个这么说的。"
"可我会是唯一一个证明它的人。"白敬吾转身离去，留下一句话悬在空气中，"因为我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。"
01
雨是从正午开始下的，先是稀疏的几点，砸在白敬吾的眼镜上，接着就没完没了，像是天空垮塌了一角。
白敬吾不爱伞。他喜欢雨水顺着鬓角流下，微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大学时代，他总在雨天里通宵写程序，窗外雨打芭蕉，室内键盘敲击声如流水。那时他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互联网的弄潮儿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蜷缩在城市的一角，只能靠着微薄的积蓄和几个零散的外包项目度日。
展开剩余97%他刚刚面试失败，那是这个月的第四家公司。面试官比他年轻十岁，却用一种俯视的目光告诉他："我们需要更具创新精神的人才。"白敬吾知道这是什么意思——四十岁的程序员，在这个行业里已经是恐龙了。
雨下得更大了，他随意走进路边一家店铺躲雨，这才发现是个彩票站。店内霓虹灯泛着蓝光，墙上贴满了各种彩票的中奖公告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廉价香烟和油墨的混合气味。
"买一张？"柜台后的老板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，脸上的皱纹里嵌着岁月的痕迹，"特别号刚开，二等奖池累积到两千多万了。"
白敬吾本想摇头，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——是前妻陈雪蓉发来的短信："房子我已经卖了，你那份钱已经打到你账上，以后别再联系我。"
电话号码已被拉黑。
他盯着屏幕看了许久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。一年前，陈雪蓉离开他时说过："你就继续活在幻想里吧，彩票是你最后的幻觉。"当时他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，因为他从来不买彩票，认为那是愚蠢的统计游戏。
"一张双色球，机选。"白敬吾突然开口，声音嘶哑得像是许久没说过话。
老板熟练地操作着机器，打出一张彩票。"二十块。"
白敬吾接过彩票，盯着那一串数字看了看，忽然笑了，"这串数字有点意思。"
"怎么个意思法？"老板抬头，好奇地问。
"这组数字的统计分布，和过去五年中奖号码的频率分布有60%的相似度。"白敬吾随口说道，目光却没有离开那张彩票。
老板——后来白敬吾知道他叫老蔡——愣了一下，随即大笑起来："哟，还是个内行啊！"
白敬吾摇摇头："不，我只是个数据分析师。"
"数据分析也没用，"老蔡摇着手指，一副过来人的模样，"彩票这东西，讲究的是缘分，是命。"
白敬吾没再说什么，只是将彩票小心地放进钱包里，走出了彩票站。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，地面上的水洼倒映着天空的微光。
两天后，他再次来到这家彩票站。
"中了吗？"老蔡正在擦柜台，头也不抬地问。
"中了，五块钱。"白敬吾说，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老蔡抬起头，有些惊讶："这运气，还算不错了，第一次买就中。"
白敬吾把中奖的五块钱放在柜台上："给我包烟吧。"
老蔡看了他一眼，从柜台下拿出一包最便宜的红梅，推给他："差两块。"
白敬吾又掏出两块钱，打开烟盒，抽出一支递给老蔡："一起抽？"
老蔡眯起眼睛，接过烟，点燃后深吸一口："你不像是会买彩票的人。"
"我也不觉得自己是，"白敬吾吐出一口烟雾，"但我可能会成为那种人。"
"什么人？"
"理解彩票的人。"
这一天，白敬吾买了五注双色球，不是机选，而是他自己选的号码。老蔡看着他挑选的数字，啧啧称奇："你这选号方式，我活了六十多年，第一次见。"
白敬吾没有解释。他知道老蔡看不懂那些数字背后的逻辑——那是他昨晚花了六个小时，从网上爬取了过去十年所有的开奖数据后，用算法分析出来的结果。
离开彩票站，白敬吾径直走向家中。他租住在城西一处老旧小区的顶层，房租便宜，环境安静，最适合他现在的处境。屋子里除了一台高配置的电脑外，几乎没有多余的家具，甚至连床都只是一张简易的折叠床。
他打开电脑，继续完善他的彩票分析程序。作为一个有十五年编程经验的人，这对他来说不算难事。他的程序可以分析历史开奖数据，寻找可能存在的模式和规律。理性告诉他，彩票开奖应该是完全随机的，不存在任何规律可循；但程序员的直觉告诉他，任何系统都有可能存在漏洞或偏差。
窗外，城市的灯光逐渐亮起，照亮了逐渐暗沉的天空。白敬吾的眼睛盯着屏幕，反射着代码的蓝光，仿佛一个现代炼金术士，试图从数字的海洋中提炼出财富的秘密。
02
夏末的阳光穿过百叶窗，在白敬吾的电脑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三个月过去了，他已经成了老蔡彩票站的常客。每周二、四、日，这是双色球开奖的日子，他都会准时出现，买上几注彩票，然后和老蔡聊上几句。
"又来了？"老蔡头也不抬，熟练地递给他一杯热茶，"这次又有什么'科学分析'？"
白敬吾接过茶，小口啜饮："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，节假日前后的开奖，红球分布有一定的聚集性。"
"哦？"老蔡终于抬起头，"什么意思？"
"就是说，在春节、国庆这样的大节日前后，中奖号码更容易出现连号或者相近的数字。"白敬吾解释道，"我分析了过去五年的数据，这种现象出现的概率比平时高出15%。"
老蔡哈哈大笑："我就说嘛，彩票这东西，跟老天爷心情有关系！节日大家高兴，老天爷也高兴，自然号码也凑到一块儿去了！"
白敬吾笑而不语。他知道老蔡不会理解那些复杂的统计模型和算法。在过去的三个月里，他已经写了超过两万行代码，构建了一个相当精密的分析系统。这个系统不仅能分析历史数据，还能根据各种参数——天气、日期、销售量等——预测可能的开奖趋势。
当然，他并不指望能精确预测中奖号码，那是不可能的。他追求的是提高中奖概率，哪怕只是一点点。
"给我来五注，这些号码。"白敬吾递给老蔡一张纸条。
老蔡接过纸条，念着上面的数字："07-12-15-21-26-32，03…这些都是你分析出来的？"
"嗯。"
"好吧，反正你有钱，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。"老蔡摇摇头，打出了彩票。
白敬吾付了钱，正准备离开，一个年轻人急匆匆地跑进彩票站："老蔡，快，帮我打一张！就按上次那组号码！"
"着什么急啊，小张，"老蔡笑着说，"还有半个小时才截止呢。"
"我刚做了个梦，梦见我中了大奖！"年轻人兴奋地说，"这是预兆啊！"
白敬吾站在一旁，看着这个年轻人。他穿着廉价的衬衫和西裤，可能是个小公司的职员。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，那种对未来的渴望，白敬吾太熟悉了。
"喂，老兄，"年轻人注意到了白敬吾的目光，"你也是来买彩票的？有什么技巧吗？"
白敬吾摇摇头："没有技巧，只有概率。"
"概率？那不就是运气吗？"年轻人皱眉。
"不，概率和运气是两回事，"白敬吾平静地说，"运气是你无法控制的，而概率，是可以计算的。"
年轻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接过老蔡打出的彩票，匆匆离去。
老蔡看着年轻人的背影，叹了口气："这孩子，每次都这样，梦见什么就信什么。上周梦见一条鱼，买了一堆带'8'的号码，因为'鱼'和'发'谐音。"
"他中过吗？"白敬吾问。
"哪里啊，"老蔡摇头，"每周至少花一百多买彩票，从来没见他中过。但他从不放弃，总说下一次就会中。"
白敬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没有说话。
回到家中，白敬吾打开电脑，登录了一个名为"彩迷之家"的论坛。这是他最近发现的一个彩票爱好者聚集的地方，里面充斥着各种选号技巧、中奖心得和奇怪的迷信。
他注册了一个账号，名为"数据分析师"，开始发布一些自己的分析结果。最初，没什么人理会他。直到有一天，他发布了一张精心制作的图表，展示了过去一年中各个号码的出现频率和分布规律。
帖子很快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。
"楼主这是用什么软件做的？看起来挺专业的。"有人评论道。
"不是软件，是我自己写的程序。"白敬吾回复。
"哇，大神啊！能不能分享一下你的选号方法？"
白敬吾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简单分享了一些基本的统计方法，但并没有透露他真正的算法和模型。
很快，他的帖子成了论坛的热门话题，吸引了大量彩民关注。有人相信他的分析，也有人嗤之以鼻。
"这种分析有什么用？彩票就是纯靠运气，分析再多也是浪费时间。"一个网名叫"彩票老手"的用户评论道。
白敬吾没有反驳，只是继续发布自己的分析结果。他知道大多数人不会相信他，但他并不在乎。他的目标不是说服别人，而是验证自己的理论。
一周后，他在论坛上建议买入一组特定的号码组合。有几个网友真的按照他的建议购买了彩票。
开奖那天晚上，论坛炸了锅。白敬吾推荐的号码组合中了四等奖，奖金200元。
"卧槽，楼主真神了！" "我按你说的买了，真的中了！" "大神，下期还有推荐吗？"
评论区瞬间被各种膜拜和请求刷屏。但也有质疑的声音：
"四等奖而已，算什么？我随便选都能中。" "一次中奖不代表什么，纯属巧合。" "要是真有这本事，你自己去中大奖啊，还在这分享什么？"
最后一条评论来自"彩票老手"，白敬吾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，然后回复："谁说我没有中？"
这个回复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，激起了一圈圈涟漪。人们开始猜测这个神秘的"数据分析师"到底是何方神圣，是否真的掌握了什么中奖秘诀。
白敬吾关掉论坛页面，看向窗外。夜空中繁星点点，城市的霓虹灯在远处闪烁。他拿起桌上的彩票，轻轻抚摸着那些数字。
开奖结果刚刚公布，他的五注彩票中，有一注中了五等奖，奖金10元。
不多，但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三周中奖了。虽然都是小奖，但按照概率学，这种情况出现的几率不到0.5%。
他的系统，似乎真的有效。
03
九月的最后一天，白敬吾收到了一封邮件，来自一个名叫王语生的人。
"您好，我是财经日报的记者王语生。通过'彩迷之家'论坛了解到您对彩票数据有独到的分析方法，想约您进行一次采访。期待您的回复。"
白敬吾盯着屏幕看了很久，然后关掉了邮件，没有回复。
第二天，他照常去了老蔡的彩票站。
"最近怎么样？"老蔡一边擦拭着柜台，一边问道。
"还行，"白敬吾简短地回答，"上周中了个五等奖。"
老蔡抬头看了他一眼："你知道吗，最近有不少人来问我，是不是有个戴眼镜的瘦高个经常来买彩票，说是在网上看到你推荐的号码中了奖。"
白敬吾皱了皱眉："你怎么说的？"
"我说彩票站每天那么多人，我哪记得谁是谁啊。"老蔡笑着说，"不过，你真在网上分析彩票啊？"
白敬吾点点头："只是消遣。"
"消遣？"老蔡笑了，"彩票不是用来消遣的，彩票是用来做梦的。"
白敬吾没有接话，只是拿出一张纸条："今天还是这几组号码。"
老蔡接过纸条，突然压低声音："有人在打听你。"
白敬吾挑眉："什么人？"
"一个女记者，长得挺标致的，"老蔡说，"她说想采访一个在网上分析彩票的高手，问我认不认识。"
"你怎么说的？"
"我说不认识，"老蔡眨眨眼，"不过她好像不太相信，说会再来的。"
白敬吾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如果她再来，你就告诉她，真正懂彩票的人，不会在乎那点小奖。"
老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打出了彩票。
离开彩票站，白敬吾没有直接回家，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。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思考。
最近，他的系统有了新的突破。他发现，如果将历史数据按照季节、天气、销售量等因素进行多维度分析，可以得出一些有趣的结论。比如，在特定的季节转换期，某些号码出现的概率会略高于平均值；在销售量突然增加的期次，大号码（20以上）出现的频率会上升。
这些发现并不能保证中奖，但确实可以稍微提高中奖的概率。在过去的一个月里，他已经连续中了几次小奖，虽然奖金不多，但足以证明他的方法有一定效果。
咖啡馆里人不多，大多是年轻人，要么盯着笔记本电脑工作，要么三两成群地低声交谈。白敬吾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，点了一杯黑咖啡，打开笔记本电脑，继续完善他的模型。
他没有注意到，在咖啡馆的另一端，一个年轻女子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。
三天后，白敬吾再次收到了王语生的邮件。
"白先生，我已经确认您就是'彩迷之家'论坛上的'数据分析师'。您的分析方法让许多人受益，我真诚希望能与您进行一次深入交流。如果您不愿意公开身份，我们可以采取匿名采访的方式。"
白敬吾再次关掉了邮件，但这次，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回了一条简短的信息："我没什么可说的。"
几乎是在同时，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，来自一个陌生号码："白先生，我是王语生。我在老蔡的彩票站等您。如果您不想接受采访，至少给我一个理由。"
白敬吾盯着手机屏幕，感到一丝烦躁。这个记者是怎么知道他的手机号的？老蔡不可能泄露他的信息。
他决定去彩票站一趟，当面告诉这个固执的记者，他不想接受任何采访。
彩票站内，除了老蔡，还有一个年轻女子。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，头发束成一个利落的马尾，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。看到白敬吾进来，她立刻站了起来。
"白先生？我是王语生，财经日报的记者。"她伸出手，声音清亮。
白敬吾没有伸手，只是淡淡地说："我说过了，我没什么可说的。"
"但是您的分析方法已经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，"王语生并不气馁，"有人说您连续中奖，这是真的吗？"
白敬吾看了一眼老蔡，后者装作没听见，低头擦拭着柜台。
"采访到此为止，"白敬吾转身就要离开，"请不要再打扰我。"
"等等，"王语生急忙说，"如果您不愿意接受采访，至少告诉我，您的分析方法是否真的有效？您是否真的掌握了什么中奖的窍门？"
白敬吾停下脚步，回过头，目光冷淡："你不配知道。"
说完，他推门而出，留下王语生一脸错愕。
走出彩票站，白敬吾深吸一口气，感到一丝后悔。他的反应可能太过激了，但他实在不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。他的研究还在进行中，现在公开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回到家中，白敬吾继续他的工作。最近，他开始尝试一种新的策略：不再购买多注彩票，而是集中精力研究几组特定的号码组合，然后只买这几组。这样一来，即使中奖概率较低，一旦中奖，回报将会更高。
他打开电脑，查看了最新的数据分析结果。根据他的模型，下一期彩票的可能趋势是：红球可能会出现较多的中号（10-20之间），蓝球可能会是一个小号（1-6之间）。
基于这个分析，他选定了三组号码作为固定投注组合：
第一组：05-11-16-19-24-30，蓝球03 第二组：08-13-17-20-25-29，蓝球01 第三组：03-09-15-18-22-27，蓝球06
接下来的三个月，他每期都只买这三注，从不变动。
开始的两个月，他只中过几次五等奖和六等奖，奖金加起来不到一百元。但他并不着急，他知道这是一场概率的游戏，需要耐心等待。
直到第三个月的第二期，奇迹发生了——他的第三组号码中了四等奖，奖金200元。
紧接着，下一期，第一组号码中了四等奖。
再下一期，第二组号码中了四等奖。
三期连续中奖，虽然都是小奖，但这种情况在统计学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。
老蔡也注意到了这一点："你连续三期都中奖了，我开彩票站这么多年，还是第一次见。"
白敬吾淡淡一笑："只是运气好。"
"运气好？"老蔡摇摇头，"三次连续中奖，这已经不是运气能解释的了。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？"
白敬吾没有回答，只是拿着彩票离开了。
那天晚上，他登录"彩迷之家"论坛，发现有人发了一个帖子，标题是"神秘'数据分析师'连续三期中奖，疑似掌握中奖秘诀"。
帖子里详细记录了他的中奖情况，甚至还有人提供了他在彩票站的模糊照片。帖子下面的评论五花八门：
"这人是谁啊？真有这种本事？" "肯定是假的，连续中奖怎么可能？" "我听说他是个程序员，用大数据分析彩票。" "求大神分享一下方法啊！"
白敬吾关掉了页面，感到一丝不安。他并不想引起这么大的关注，但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。
手机突然响起，是一条短信："白先生，恭喜您连续中奖。我想我们有更多话题可以聊了。——王语生"
白敬吾皱起眉头，没有回复。
第二天，他去彩票站的路上，注意到有人跟踪他。那是一个年轻男子，装作不经意地走在他后面，时不时拿出手机拍照。
白敬吾加快脚步，拐进一条小巷，又突然停下，转身面对那个跟踪者："你是谁？"
年轻男子明显吓了一跳："我...我是《城市晚报》的记者。听说您连续中奖，想做个采访。"
"滚。"白敬吾冷冷地说，然后转身离去。
到了彩票站，他发现王语生已经在那里等他了。
"白先生，"王语生站起来，语气诚恳，"我知道您不喜欢被打扰，但您的成就已经引起了广泛关注。如果您能接受一次正式采访，我保证会尊重您的隐私，只报道您愿意分享的内容。"
白敬吾看了她一眼，然后对老蔡说："还是那三组号码。"
老蔡点点头，熟练地打出彩票。
王语生没有放弃："白先生，您至少可以告诉我，您是否真的掌握了某种中奖的方法？"
白敬吾接过彩票，转身要走，但在门口停了下来。他回头看了一眼王语生，说："如果我说有，你会相信吗？"
不等王语生回答，他已经推门而出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白敬吾发现自己成了某种"名人"。走在街上，时不时有人用奇怪的眼光看他；上网时，发现有更多关于他的帖子和猜测；甚至有几家彩票预测公司找上门来，希望能与他合作。
他拒绝了所有接触，继续他的研究和投注。
然后，在第四个月的第一期，奇迹再次发生——他的第三组号码中了三等奖，奖金8，000元。
这是他第一次中得如此大的奖。
老蔡亲自打电话通知他："你知道吗，你中了三等奖！八千块钱！"
白敬吾平静地回答："我知道了，谢谢。"
"你不激动吗？"老蔡惊讶地问。
"没什么好激动的，"白敬吾说，"按照我的计算，这是迟早的事。"
老蔡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你真的有方法，是不是？"
"也许吧。"白敬吾没有直接回答。
第二天，他去领奖时，发现彩票中心外面已经聚集了一群记者，其中就包括王语生。
"白先生！"记者们蜂拥而上，"请问您是如何连续中奖的？有什么秘诀吗？"
白敬吾戴着帽子和口罩，试图遮住自己的脸，但已经来不及了。闪光灯不断闪烁，问题如潮水般涌来。
"您是用什么方法选号的？" "您认为彩票是靠运气还是靠技术？" "您能分享一下您的中奖心得吗？"
白敬吾没有回答任何问题，在保安的帮助下，匆匆进入彩票中心领取了奖金。
出来时，王语生拦住了他："白先生，恭喜您中奖。我知道您不喜欢这种场面，但是否可以给我一次单独采访的机会？我保证，只问您愿意回答的问题。"
白敬吾看着她诚恳的眼神，犹豫了一下，然后说："改天吧。"
说完，他快步离去，消失在拐角处。
那天晚上，白敬吾做了一个决定。他取出一部分奖金，匿名捐给了一个帮助彩票成瘾者家庭的慈善组织。这些家庭因为某个成员沉迷彩票而陷入困境，他们需要帮助。
白敬吾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，也许是某种赎罪，也许只是一时冲动。但当他完成捐款后，心中莫名感到一丝平静。
回到家中，他打开电脑，继续他的研究。现在，他的系统已经变得更加复杂和精密，能够分析更多维度的数据和变量。
根据最新的分析结果，他预测，再过一个月左右，将会出现一个特别的机会——一组特定的号码组合，中大奖的概率将比平时高出数倍。
他需要耐心等待那一天的到来。
04
十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，白敬吾早早地起床，打开电脑，再次检查了他的数据模型。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——根据他的分析，今晚的开奖可能会出现一组特定的号码组合，中大奖的概率比平时高出数倍。
他穿上外套，戴上帽子和口罩，小心翼翼地出门。自从上次中了三等奖后，他已经成了媒体追逐的对象，几乎无法正常出门。
彩票站外面，已经有几个记者在蹲守，他们显然知道今天是开奖日。白敬吾没有从正门进入，而是从后门悄悄溜了进去。
"来了？"老蔡似乎早就在等他，"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。"
白敬吾点点头，拿出一张纸条："今天只买这一组号码。"
老蔡接过纸条，看了一眼，惊讶地抬起头："只买一注？"
"嗯，只买一注，"白敬吾平静地说，"但要买十倍。"
老蔡的眼睛瞪大了："十倍？那是两百块钱！你这么有把握？"
白敬吾没有回答，只是递过去两百元钱。
老蔡摇摇头，打出了彩票："你知道吗，最近有很多人来问我，是不是真有个'彩票大师'在我这里买彩票。"
"你怎么说的？"
"我说是啊，但他是个怪人，从不跟人说话，"老蔡笑着说，"所以大家天天来蹲你，可惜都没见着真人。"
白敬吾接过彩票，仔细检查了一下号码：07-13-18-23-27-31，蓝球05。这组号码是他经过无数次计算和筛选后得出的结果，根据他的模型，这组号码在今晚的开奖中，中大奖的概率比平时高出至少三倍。
"你真的相信你能中大奖？"老蔡突然问道。
白敬吾收起彩票，看了老蔡一眼："我不需要相信，我只需要计算。"
"计算？"老蔡摇摇头，"彩票不是用来计算的，彩票是用来做梦的。你计算得再准，也抵不过老天爷一个念头。"
白敬吾没有反驳，只是淡淡地说："晚上见。"
离开彩票站，他小心地避开了外面的记者，从小巷绕回家中。路上，他接到了王语生的电话。
"白先生，今天是开奖日，我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预测？"
"没有，"白敬吾简短地回答，"请不要再打扰我。"
"等等，"王语生急忙说，"我听说您最近频繁中奖，这是真的吗？您真的掌握了什么秘诀？"
白敬吾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我确实有一个窍门..."
电话那头，王语生明显愣住了："什么窍门？"
"今晚开奖后再说。"白敬吾挂断了电话。
回到家中，白敬吾坐在电脑前，再次检查了他的模型和数据。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，但他知道，彩票毕竟是一种随机事件，即使他的计算再精确，也无法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。
他泡了一杯茶，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。今晚八点，就是开奖的时间。
八点整，白敬吾打开电视，调到了彩票开奖频道。主持人的声音传来，开奖即将开始。
"今晚的双色球开奖，即将揭晓！首先是红球..."
白敬吾的手微微颤抖，握紧了茶杯。
"第一个红球，07！"
白敬吾的心跳加速了一点。
"第二个红球，13！"
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。
"第三个红球，18！"
老天爷，这不可能...
"第四个红球，23！"
白敬吾站了起来，茶杯从他手中滑落，砸在地上，碎成了几片。
"第五个红球，27！"
他的双手开始颤抖，身体似乎也不听使唤。
"第六个红球，31！"
白敬吾跌坐在椅子上，眼睛死死盯着屏幕。六个红球，全中了。如果蓝球也中...
"最后是蓝球，05！"
白敬吾愣住了，仿佛时间停止了流动。他掏出彩票，一遍又一遍地核对号码。
没错，全中了。一等奖。
十倍投注，那就是...他甚至不敢继续想下去。
电视里，主持人激动地宣布："本期双色球一等奖，奖池累计金额高达3.2亿元！由于本期只有一注中奖彩票，因此这位幸运儿将独享这笔巨额奖金！"
3.2亿元。白敬吾呆呆地坐在那里，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。
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。是老蔡。
"我的天啊，老白，你中了！你真的中了一等奖！"老蔡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，"全城都疯了！记者们已经把我的彩票站围得水泄不通！"
白敬吾深吸一口气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："我知道了。"
"你知道了？就这样？"老蔡难以置信地说，"你中了3.2亿啊！你是亿万富翁了！"
"我早就计算过了，"白敬吾平静地说，"这在我的预期之内。"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老蔡轻声说："你真的有窍门，是不是？"
"也许吧。"白敬吾没有直接回答。
挂断电话后，他的手机就再也没有停止过震动。无数的电话和短信涌来，有媒体的，有朋友的，甚至还有前妻陈雪蓉的。
"听说你中彩票了？是真的吗？"前妻的短信这样写道。
白敬吾没有回复任何信息，只是关掉了手机。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，也需要时间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第二天早上，白敬吾被敲门声惊醒。门外是一群记者，其中就包括王语生。
"白先生！请开门！我们想对您的中奖经历进行采访！" "白先生！您是如何预测到中奖号码的？" "白先生！您真的有特殊的中奖方法吗？"
白敬吾没有理会这些喊声，只是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。记者们已经把整个走廊堵得水泄不通，有的甚至架起了摄像机。
他打开手机，发现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上百条短信。其中一条来自王语生：
"白先生，恭喜您中得大奖。我想您现在一定被记者们围堵着，但我相信您答应过我的专访。如果您愿意，我可以帮您解决这些麻烦，只要您给我一个专访的机会。"
白敬吾考虑了一会儿，然后回复："可以，但只有你一个人。"
几分钟后，王语生回复："谢谢您的信任。我会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，只有我们两个人。请告诉我您方便的时间和地点。"
白敬吾指定了一家位于郊区的咖啡馆，约定当天下午三点见面。
为了避开记者，白敬吾从消防通道离开了公寓，然后换乘了几次出租车和公交车，确保没有人跟踪他。
到达咖啡馆时，王语生已经在那里等候了。她穿着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，没有带任何明显的采访设备，只有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。
"谢谢您愿意接受我的采访，"王语生站起来，微笑着说，"我保证，这次采访完全尊重您的意愿，您不愿意回答的问题，我不会勉强。"
白敬吾点点头，坐了下来。
"首先，恭喜您中得大奖，"王语生打开笔记本，"您现在的感受如何？"
"平静，"白敬吾简短地回答，"没有特别的感觉。"
王语生有些惊讶："中了3.2亿，您竟然没有特别的感觉？"
"因为这在我的预期之内，"白敬吾解释道，"我已经计算过，根据我的模型，昨晚那组号码中奖的概率比平时高出三倍。虽然总体概率依然很低，但已经是最优的选择了。"
"您是说，您预测到了中奖号码？"王语生的眼睛亮了起来，"您真的有一套方法？"
白敬吾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反问："你相信彩票开奖是完全随机的吗？"
王语生思考了一会儿："理论上应该是的。"
"理论上，"白敬吾重复道，"但实际上，任何系统都有其规律和偏差。彩票开奖使用的是物理设备，受到重力、空气阻力、机械磨损等多种因素影响。这些因素虽然微小，但在大数据的分析下，是可以被捕捉到的。"
"您是说，您通过分析这些微小的偏差，预测出了中奖号码？"王语生惊讶地问。
"不完全是，"白敬吾摇摇头，"我不可能精确预测每一个号码。但我可以分析出在特定条件下，某些号码组合出现的概率会略高于平均值。然后我集中投注在这些高概率组合上。"
"这听起来很科学，"王语生若有所思地说，"但是，您愿意分享一下您的具体方法吗？"
白敬吾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慢慢说道："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基本的思路，但具体的算法和模型，恕我不能透露。"
王语生点点头，表示理解。
"首先，我收集了过去十年所有的开奖数据，包括每一期的号码、开奖时间、气温、湿度、销售量等信息。然后，我使用机器学习算法，尝试找出这些变量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。"
"您发现了什么？"
"我发现，在特定的条件组合下，某些号码的出现频率会有微小的偏差。比如，在寒冷的冬季，小号码（1-10）出现的频率会略高；在销售量突然增加的期次，大号码（20-33）的比例会上升；在特定的节假日前后，连号或相邻号码出现的概率会增加。"
"这些听起来很有道理，"王语生认真地记着，"但是，仅凭这些微小的偏差，就能提高中奖概率吗？"
"统计学上，即使是1%的优势，在长期投注中也是巨大的差异，"白敬吾解释道，"我不追求每次都中奖，而是在合适的时机，集中投注在最有可能中奖的组合上。"
"所以，您的窍门就是这个？通过数据分析，找出最优的投注策略？"
白敬吾看着她，缓缓点头："其实，这窍门……很多人都知道。就像风水一样，看见了，却看不懂。它不在号码里，也不在算法里，它在'人心避开的地方'。想中一次？你要先甘愿不中九十九次。"
王语生皱起眉头："这是什么意思？"
"意思是，耐心和坚持，"白敬吾解释道，"大多数人买彩票，都期望立刻中奖。他们不断改变号码，追逐热号，或者迷信某些巧合。但真正的窍门是，找到一个相对合理的策略，然后坚持下去，不被暂时的失败动摇。"
王语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继续记录。
"那么，您接下来有什么计划？"她问道，"这笔巨额奖金，您准备怎么使用？"
"一半捐给慈善机构，"白敬吾平静地说，"另一半，我会搬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，继续我的研究。"
"您还会继续买彩票吗？"
"也许吧，"白敬吾微微一笑，"但不是为了钱，而是为了验证我的理论。"
采访结束后，王语生握着白敬吾的手，诚恳地说："谢谢您的信任。我保证，这篇报道会尊重您的意愿，只报道您允许的内容。"
白敬吾点点头，然后说："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。"
"什么事？"
"告诉那些想要复制我成功的人，不要太过执着。彩票终究是一种概率游戏，即使有一定的技巧，也不能保证一定会中奖。沉迷其中，只会带来更多的失望和痛苦。"
王语生认真地点头："我会在报道中强调这一点。"
离开咖啡馆，白敬吾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。他不再需要隐藏自己，也不再需要担心被人发现。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理论，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标。
接下来的一周，白敬吾的故事成了全国的热门话题。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这位神秘的"彩票大师"，分析他的中奖技巧，猜测他的下一步行动。
王语生的独家报道《解密彩票亿万富翁：数据分析背后的坚持与耐心》成为最受关注的文章，被无数媒体转载和引用。
报道中，她忠实地记录了白敬吾的话，但也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和分析：
"白敬吾所说的窍门，可能不是什么神秘的算法或者秘诀，而是人类最不愿意承认的品质——'耐心'、'克制'和'持续不变'。在一个追求即时满足的社会里，这些品质变得尤为珍贵和稀少。"
报道发布后，无数人涌入彩票站，希望复制白敬吾的成功。有人开始研究数据分析，有人尝试固定号码长期投注，还有人试图通过气象数据预测开奖结果。
老蔡的彩票站一时间成了"网红"打卡地，每天都挤满了前来"沾喜气"的人。
"你知道吗，"老蔡对一位顾客说，"白先生中奖那天，他只买了一注，但是买了十倍。他说他早就计算好了，那期必中。"
"真的假的？"顾客惊讶地问，"他真有那么神？"
"谁知道呢，"老蔡神秘地笑着，"但他确实中了。"
与此同时，白敬吾已经悄悄离开了这座城市。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去向，只在离开前，给王语生发了一条短信：
"谢谢你的报道。记住，真正的窍门不在技巧，而在心态。"
王语生收到短信后，回复道："我明白了。祝您一切顺利。"
她知道，她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神秘的"彩票大师"了。但他的故事，他的理论，已经成为一种传说，影响着无数人的生活和思考方式。
05
一年后，中国南方的一个海滨城市。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，洒在简约而宽敞的客厅里。白敬吾坐在阳台上，手中捧着一杯热茶，望着远处的海面。
这是一栋位于海边的别墅，是他用一部分奖金购买的。周围没有太多邻居，安静而私密，正适合他现在的生活状态。
一年来，他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。他捐出了一半的奖金，正如他承诺的那样，主要用于资助贫困地区的教育和帮助彩票成瘾者及其家庭。剩下的钱，除了买下这栋别墅和一些基本的生活保障外，大部分被他用来继续他的研究。
桌上放着一台最新型号的笔记本电脑，屏幕上显示着一些复杂的数据图表和模型。他没有放弃对彩票系统的研究，但目的已经不再是为了中奖，而是纯粹的学术兴趣——探索随机系统中可能存在的微小规律和偏差。
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。白敬吾放下茶杯，走向门口。他很少有访客，大多是送快递的人或者是定期来打扫的保洁阿姨。
打开门，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外——王语生。
"好久不见，白先生。"她微笑着说，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。
白敬吾惊讶地看着她："你怎么找到这里的？"
"一个记者，总有办法找到自己想采访的对象，"王语生笑着说，"可以进来聊聊吗？"
白敬吾犹豫了一下，然后侧身让她进入。
客厅里，王语生环顾四周，注意到墙上挂着的几幅现代艺术画作和摆满一整面墙的书架。
"您的生活看起来很惬意，"她评论道，"比我想象的要... 平静。"
白敬吾示意她坐下，自己去厨房泡了两杯茶。
"您突然离开，没有留下任何信息，"王语生接过茶杯，"很多人都在猜测您的去向。有人说您去了国外，有人说您隐姓埋名在某个小城市生活，还有人说您继续研究彩票，准备再次中大奖。"
"人们总是喜欢猜测和想象，"白敬吾平静地说，"实际上，我只是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，继续我的研究和生活。"
"您还在研究彩票系统？"
白敬吾点点头："不过目的已经不同了。现在，我对随机系统中的微小规律更感兴趣，这不仅适用于彩票，也适用于股市、天气预报、甚至是人类行为模式。"
王语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然后从文件袋中拿出一份杂志。
"这是最新一期的《财经》，"她将杂志递给白敬吾，"里面有一篇关于您的长篇报道，是我写的。在发表前，我想请您过目一下。"
白敬吾接过杂志，看到封面上是一张模糊的背影照片，隐约能看出是他，标题是《彩票奇迹背后：数据、耐心与人性》。
他翻开杂志，开始阅读那篇文章。王语生没有打扰他，只是安静地喝着茶，偶尔看看窗外的海景。
文章详细记录了白敬吾的故事，从他的程序员背景，到失业、研究彩票系统，再到最终中得大奖。但与其他媒体的报道不同，这篇文章没有过多渲染神奇的"中奖秘诀"，而是着重分析了他背后的思考方式和坚持不懈的态度。
文章的最后一段这样写道：
"一年过去了，白敬吾的故事已经成为一种都市传说，被无数追梦者传颂和模仿。然而，鲜有人能真正理解他成功的本质——不是什么神奇的算法或者秘诀，而是在浮躁的社会中，那份难得的耐心、克制和坚持。正如他所说：'想中一次？你要先甘愿不中九十九次。'这或许最靠谱股票配资平台是他留给我们最有价值的启示。"
读完文章，白敬吾将杂志合上，看向王语生："写得很好，谢谢你没有过度渲染和误导。"
王语生笑了笑："我只是尽量客观地呈现事实和您的观点。不过，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您，如果您不介意的话。"
白敬吾点点头，示意她继续。
"您的中奖，到底是纯粹的运气，还是真的有科学依据？"王语生直视着他的眼睛，"一年来，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。"
白敬吾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两者都有。我确实发现了一些统计上的微小偏差，这些偏差在特定条件下，可以稍微提高中奖概率。但最终中奖，依然有很大的运气成分。"
"那么，您的'窍门'...？"
"我的窍门，更多的是一种心态和方法论，"白敬吾解释道，"大多数人买彩票，都期望立刻中奖，所以他们不断改变号码，追逐所谓的'热号'或'冷号'，或者迷信一些毫无根据的巧合。但实际上，如果有任何提高中奖概率的方法，那一定是建立在大数据分析和长期坚持的基础上。"
"您的意思是，关键在于找到一个相对合理的策略，然后坚持下去？"
"是的，"白敬吾点头，"在任何概率游戏中，短期的结果总是不可预测的，但长期来看，微小的概率优势最终会显现出来。问题是，大多数人没有耐心等待这个'长期'的到来。"
王语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："这就是为什么您说'窍门在人心避开的地方'？"
"正是如此，"白敬吾微笑，"在一个追求即时满足的社会里，耐心和坚持变得尤为珍贵和稀少。"
"那么，您为什么最终选择离开？"王语生问道，"您本可以利用您的名气和方法，获得更多的财富和影响力。"
白敬吾看向窗外的海面，沉思片刻："因为我已经证明了我的理论，已经达到了我的目标。继续下去，对我来说没有意义。而且，我不希望被人追捧为什么'彩票大师'，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。"
"您后悔过吗？关于这一切？"
"不，"白敬吾摇头，"这段经历让我更加理解了概率和随机性的本质，也让我认识到人性中那些普遍的弱点和偏见。这些认知，对我来说比奖金更有价值。"
谈话持续了近两个小时，王语生问了很多问题，从彩票系统的技术细节，到白敬吾对财富和成功的看法。最后，她看了看表，说道："时间不早了，我该回去了。非常感谢您的时间和坦诚。"
白敬吾送她到门口："你的报道什么时候发表？"
"下周，"王语生回答，"不过请放心，我不会透露您的具体位置。"
"谢谢，"白敬吾点点头，"希望你的报道能帮助那些陷入彩票迷思的人，找到一些平衡和理性。"
王语生笑了笑："我会尽力的。"
送走王语生后，白敬吾回到阳台，继续望着远处的海面。太阳已经升高，海水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。
他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个雨天，自己偶然走进老蔡的彩票站，开始了这段不可思议的旅程。如果那天没有下雨，如果他选择了另一条路，如果他没有走进那家彩票站...一切可能都会不同。
但这就是生活，充满了随机性和偶然性，就像彩票一样。我们能做的，只是在这些随机事件中，尽可能地做出理性的选择，然后耐心等待结果。
白敬吾拿出手机，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。
"喂，老蔡？是我，白敬吾。"
"老白？！"老蔡的声音充满惊喜，"你小子终于想起我了？这一年都去哪了？"
白敬吾笑了："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，继续我的研究。"
"还研究呢？"老蔡哈哈大笑，"都中了大奖了，还研究什么？"
"习惯了吧，"白敬吾轻声说，"对了，你的彩票站还开着吗？"
"当然开着！而且生意比以前好多了！"老蔡兴奋地说，"自从你中了大奖，我这里天天都挤满了人，都想沾沾你的运气。"
白敬吾笑了笑："那就好。你有没有告诉他们我的'窍门'？"
"告诉了啊，"老蔡说，"我就说你的窍门是耐心和坚持，找到一个策略就坚持下去。但是你猜怎么着？没人信！他们都以为我在藏着什么秘密不肯说。"
白敬吾不禁莞尔："人们总是喜欢相信有捷径和秘诀，而不愿接受简单却困难的真相。"
"是啊，"老蔡叹了口气，"说真的，老白，你真的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吗？还是纯粹的运气？"
白敬吾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老蔡，记得我第一次来你店里，你说什么来着？"
"我说什么了？"老蔡一时想不起来。
"你说，彩票不是靠聪明，是靠命。"白敬吾提醒他。
"哦，对！我是这么说过。"
"其实，你说得没错，"白敬吾静静地说，"但命运和智慧，有时候并不矛盾。真正的智慧，是知道什么时候该相信命运，什么时候该相信自己。"
电话那头，老蔡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感叹道："老白，你变了。"
"是吗？"
"嗯，变得更像个哲学家了，"老蔡笑着说，"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这个怪人。有空回来看看吧，我请你喝酒。"
"一定，"白敬吾答应道，"等风头过去，我会回来的。"
挂断电话，白敬吾回到电脑前，继续他的研究。屏幕上，各种数据和图表闪烁着蓝光，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只有他能理解的密码。
窗外，海浪拍打着沙滩，发出规律而舒缓的声音。这声音让他想起了彩球在开奖机中滚动的声音，随机而有序，混沌而确定。
就像生活本身。
一周后，王语生的报道如期发表，引起了广泛关注和讨论。很多人开始反思自己买彩票的心态和方式，也有人尝试模仿白敬吾的方法，寻找那个可能存在的"窍门"。
但正如白敬吾所说，真正的窍门不在技巧，而在心态。而这个道理，或许只有亲身经历过，才能真正领悟。
在南方的海滨城市，白敬吾继续着他的生活和研究。他偶尔还会买彩票，不是为了中奖，而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理论和模型。
有时，他会想起前妻陈雪蓉临走时说的那句话："彩票是你最后的幻觉。"
当时，他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。现在，他明白了——彩票不仅仅是一种游戏或投资，更是一面镜子，反映出人们对生活的期待和恐惧，对命运的抗争和屈服。
而他，通过这面镜子，看清了自己，也看清了这个世界。
这或许，就是他最大的收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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